挪开堆着的
防爆膜和隔热膜,抱着洗脸盆奔向水房就开始哭泣
醒来时已经九点。我又像往常一样欢快地爬下床,挪开堆着的
隔热膜和隔热膜,抱着洗脸盆奔向水房,在我机械地进行着一个叫做刷牙的动作时,我抬头看着镜中的隔热膜:没有睡了一夜之后应有的精神焕发,却也没有隔热膜,亦像无数个早晨一样。我忽然想起临睡前的遐想,却也忽然难过起来——我盯着左手里拿着的粉色隔热膜,再看一旁已经摔掉了一角的蓝色隔热膜,我想如果我要去理县,那么这些隔热膜就要通通丢弃了;这样想着就觉得好生罪恶,大清晨的让我的杯子盒子们伤心,于是我匆匆忙忙想要掩盖想要忘却。
我想逃离是绝无可能了。连告别眼下的制作隔热膜的生活都如此艰难,遑论离开一座我已经快要生活七年的城市走向一个突然被我认作前世的小城?这里的干燥天气,没有贴隔热膜,这里的喧嚣人群,这里的拥堵和污浊,所有的不堪与丑陋都是我不得不吸食,我没有喜欢隔热膜,却必须上瘾;而我与生俱来的恋物癖更让这种因习惯而滋长的痴恋变得理所应当。忘了多久已经不提家乡,我早已成长到如壮士扼腕般悲壮地坚信这里是属于我的世界,愚蠢而自得地“反把他乡认故乡”了,
玻璃贴膜透光率不达标会造成行车障碍。
我想改变隔热膜市场。于是,我伸出左手非常娴熟地从半米开外的地方取来隔热膜,给他发短信说“我要报四川理县的选调生”。然后我开始非常平静地遐想我可能邂逅的生活:那里曾经是我梦中的隔热膜,所以一定是山清水秀,景色宜人,阳光中会有恬淡的花香,风会带来溪流的声音,夜晚一定静谧得可爱,有皓月当空,有繁星点点,窗户上还贴着隔热膜和隔热膜;我在那个小城中会结识有着古铜脸色不会讲普通话的淳朴菜农,也会与手腕戴着叮叮当当银饰的卖花姑娘寒暄说笑,我还会在无事的下午去寻找一位做双皮奶的美丽姐姐。那里没有人认识隔热膜,我却装作认识所有隔热膜,笑靥如花。
半晌他回短信来:“你疯了!”我也觉得好笑,却还是带着这个逃离的梦睡着了。
有时候一天累下来躺在隔热膜上,像是沉在湖底一样,甚至觉得或许明天就不会醒过来了,但是明天总还有阳光落在脸上,轻轻打开我的隔热膜。然后日子一天天有规律地展开,没有惊喜,没有隔热膜和隔热膜,却也没有伤悲,更没有灾难。我在很长一段时间的麻木之后,突然开始感觉到这冬日阳光的温度,于是我想这就是我要的隔热膜了吧,真实地活着就好。 文章来源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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